浙江省地方戏曲剧种之一,又称“温州乱弹”。 是流行在浙江南部温州一带的古老剧种,它以“书面温话”作为舞台语言,原称“温州乱弹”,因温州地处瓯江下游,古称“东瓯”,1959年定名为瓯剧。
历史沿革
温州是宋代南戏的发源地。明代以后,高腔、昆腔流行于浙江南部,明末清初,温州的戏班以演唱高腔和昆腔为主,乱弹腔传入后,逐渐兼唱“高”、“昆”、“乱”。当时温州一带农村流行一种半职业性的“三月班”,农闲时结班做戏。农忙时务农。这种班社起初仅有八个演员,只能演出《浪子踢球》、《卖胭脂》等小戏,在演出角色较多的剧目时,则采取跑角、兼角办法。后逐渐发展成为职业性班社。清代中叶,温州的戏班又吸收了徽调、滩簧和时调,逐渐发展成为多声腔的剧种,并出现规模较大的职业班社。但此时演唱昆腔、高腔者渐少,而以乱弹腔“正乱弹”、“反乱弹”为主。
据史料考证,温州一带最早的乱弹班是以洪全本为班主的“老锦秀”班,成立于清乾隆年间(1736-1795)。老锦秀班是具多种声腔而以乱弹腔为主的班社,能演八十四本大戏,成为后来温州乱弹固定的传统剧目。清嘉庆(1796-1820)年间,班社有日秀、三星、小春花、八永义等。
道光(1821-1850)时,温州一带商业、手工业更加繁荣,人口激增,班社一度发展到三十余个,主要班社有新益奇、竹马歌、老同庆、新联奇、新同庆、大三异、大吉庆、小同庆等。活动区域除浙南的温州、台州(治今临海)、处州(辖今浙江丽水、缙云、青田、遂昌、龙泉、龙和等县)外,还远及闽北、赣东北等地,相当繁盛。
宣统二年(1910)后,京剧开始在温州流行,温州乱弹开始衰落。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大部分班社解体,致使温州乱弹一蹶不振,到40年代,仅存老凤玉、新凤玉、胜凤玉三个班社。建国后,有关部门将老凤玉、新凤玉、胜凤玉三个班社合并组成胜利乱弹剧团。1950年后又先后成立“更新”、“红星”等班,1955年合并为温州乱弹剧团。1959年温州乱弹更名瓯剧,温州乱弹剧团也改称为温州地区瓯剧团。
艺术特点
瓯剧唱做并重,文武兼备,以做工见长。武戏吸收民间拳术和武技,紧凑、惊险。所用语言为温州官话,唯丑脚用温州方言。
瓯剧的音乐唱腔由高腔、昆腔、乱弹、徽调、滩簧、时调等多种声腔构成,现代瓯剧以唱乱弹腔为主,兼唱他腔。一剧中兼唱几种不同声腔,表演上已形成统一的艺术风格,具有朴素、明快、粗犷而细腻的特点。传统曲牌有一千多支。因长期活动于农村山乡,表演上生活气息浓厚,形式上格律不严。
瓯剧的高腔,音乐结构为曲牌联套体,仅以锣鼓助节,无管弦乐器伴奏(个别剧目,如《磨房串戏》和《循环报》中,有一段有管弦伴奏)。演出时,一人独唱,众人帮腔,音调高亢,风格粗犷。不少曲牌频繁使用宫调交替和转换手法,形成特有风格。
瓯剧的乱弹,分为正乱弹和反乱弹两种,均为板式变化体 结构。定调正、反相差5度,各有原板、叠板、紧板、流水和起板、抽板、煞板等变化,并有“洛梆子”、“二汉”等其他曲调。乱弹腔曲调华彩,优美动听,由于用中原音韵结合温州方言演唱,唱腔具有地方特色。在瓯剧“正宗”的传统乱弹大戏中,大都唱正乱弹。故正乱弹一向被称为“祖音源流”或“主音源流”。它与当地民间音乐有明显联系。作为乱弹腔基本板腔之一的“原板”为上下句结构,明亮刚健,可变性大,既可表现欢快感情,又能抒发低沉的情绪。反调原板在节奏与结构上,与正调原板相似,仅较正调原板平柔委婉,调式也不同。正、反原板,均可单独演唱,也常与叠板、流水等板式联结使用。正流水板是气氛喧嚣,适宜于悲哀的感情,可单独使用,亦可与其他板式作联接。流水板与紧板旋律基本相同,紧板以散板形式演唱,流水板以1/4节拍快速演唱。在演唱中,伴以大锣大鼓。反流水板的唱腔结构和演唱方法与正流水板同,但比前者激越高亢。
瓯剧音乐明快、流畅,表现力很强,能细致地表达各种人物内心复杂感情。
瓯剧语音是温州方言加中州韵。俗称“乱弹白”或“书面温语”(温州官话)。旦角以假嗓(又称阳喉)为主,真假声结合;小生则以真假嗓结合,以本嗓为主,谓之“子母喉”(也叫雌雄喉,阴阳喉);大花多用咋音;老生、老旦用本嗓;老生多用“堂音”、“虎音”,老旦多用脑后音。
伴奏乐器,以笛子为正吹,板胡(旧称“副吹”)为主要伴奏乐器。此外,尚有琵琶、三弦、月琴、扬琴、二胡、中胡、大胡、笙、箫、唢呐、长号、芦管、牛筋琴等。
瓯剧的广场曲牌有丝竹曲和唢呐曲两种。多能伴以各种锣鼓,富有地方色彩。其中〔什锦头通〕、〔西皮头通〕、〔一封书〕,为瓯剧著名的“三大头通”。
瓯剧的表演,唱做并重,以做功见长。如小生可分穷生戏、风雅戏、花戏、箭袍戏、雌雄戏、(童生)戏、胡子戏。在《陈州擂》、《玉麒麝》等剧中,翻扑跌打,一应俱全。小旦有悲、花、泼、癫、唱、武 等六类戏;花旦须兼演刀马旦,有时还要反串武小生,如《哪咤闹海》中的哪咤,是花旦的重头戏。二花兼演武花脸,如:《紫阳观》中杜青,要有“飞腿”、“倒爬”、“水鸡步”、“虎跳”等武功表演。此外,如小生的“麻雀步”;旦脚的“寸步”、“跌步”、“三脚”以及小花的“踢球”、“飞锣”、帽功、扇功等,均有独到之处。由于瓯剧长期活动于农村,表演具有朴素,明快和粗犷的风格。瓯剧的武戏,更具独特风格,吸收民间拳术而成的“打短手”、“手面跟头”,演员赤手空拳,互相搏斗,时翻时跌,动作紧凑。“打台面”中的“上高”、“脱圈”、“衔蛋”等技巧,亦颇惊险。其它如三节棍、梅花棍、对于连环(即“藤牌陈”)等武技,均颇有特色。其他表演特技如《神州擂》的箭,《火焰山》的扇,《北湖州》的叉,《打店》的枷,以及小生的“麻雀步”、旦脚的“寸步”、“跌步”、“三脚步”,青衣的“背尸”等,都具特色。
角色行当
瓯剧在清光绪以前,只有“上四脚 ”(生、旦、净、丑)和“下四脚”(外、贴、副、末)八个脚色;清光绪以后,随着剧目发展的需要,行当越分越细,发展为三堂十六脚,即白脸堂:小生、正生、老外、武生、四白脸;旦堂:当学旦、正旦、花旦、老旦、三手旦、拜堂旦(小旦);花脸堂:大花、二花、四花、小花、武大花。
生行:
初时瓯剧角色以生为主,称为正生,扮演中、青年男子。外(老外),系“生外之生”,专扮演老年男子;末为“生之末”,扮演中、老年男子中的配角;小生原只扮演青年男子的配角,生行一般俊扮不涂花脸,故又称“白面堂”,但也有少数开花脸的戏。生行早期尚有小外、小末等脚色,亦即后来的“四白脸”,是生中扮演次而又次角色者。清中叶以后,乱弹、皮簧勃兴,描写男女爱情婚姻的戏增多,小生由次要变为主要,正生成为老生的专称。自此,生行基本上形成小生、老生、老外、副末四行当的格局。但仍无文武之分,要求演员文武不挡,做打皆精。生行的唱法,老生用“堂喉”(本嗓),讲究嗓音浑夺取明亮,吐字清楚,喷口有力,有的则用“小堂喉”(高音区运用假嗓),有的腔句往往翻高八度演唱(如〔拨子〕翻高,称为“拨子高唱”),听来飘逸洪亮,别具一格。老外均用堂喉,讲究嗓音苍劲浑厚,以声如洪钟者为佳。副末亦同。小生原用“雌雄喉”(真假嗓并用,转折明显),演唱中能结合和谐者甚少,自有女小生后,真假嗓运用始自然优美。
花脸行:
瓯剧很早就形成大花脸(净)、二花脸(副)、三花脸(即小花脸,丑)、四花脸等四色花脸的格局,后期由于角色增多,开始增添一些花脸脚色,如 “武大花”等。大花脸所扮演的角色较多,有忠有奸,有正有反,上至帝王权贵,下至乞儿龟奴,几乎无其不有。若以其所抹花脸区分,计有红、黑、白、花四类。红脸多为英勇忠义之士,黑脸多为憨直刚毅之人,白脸多为奸刁卑俗之徒,花脸(杂色脸)多为凶残邪恶之辈。二花脸介于净、丑之间,亦净亦丑,亦文亦武,二花脸(副)擅饰憨厚蠢笨的角色。小花脸(丑),旧俗在戏班中地位最高,能代表老郎(戏神)在班中执法。其扮演的角色,忠奸善恶,男女老少,且文武不挡,无所不包。小花脸亦兼演彩旦,如《碧桃花》中的牢婆,《牡丹记》中的皮氏等。四花脸,为花脸行的次要脚色,如《水擒庞德》中,大花脸饰关羽,二花脸饰周仓,四花脸则饰庞德;《碧桃花》中小花脸饰牢婆,四花脸则饰配角牢头。四花脸在较多戏中则扮演奴仆、家将、皂吏、报子之类。大花脸唱念均用大嗓,不仅要求声音洪亮,而且要有翻滚之声,因声如滚雷隆隆和巨浪翻腾,称为“滚喉”,亦称“水底翻”。小花脸用“堂喉”(真嗓),但说白常用“子喉”(假嗓)与“堂喉”结合,有时突然翻高八度,以增强风趣诙谐的效果。二花脸用嗓近于大花脸,四花脸则与小花脸接近。
旦行:
早时只有旦(正旦)、贴(亦称作旦)、夫(老旦)和小旦四色,正旦与正生相配为男女主角。清中叶后,正旦的地位为花旦所代替,与小生相配,成为男女主角,正旦则成为专饰中年妇女的配角。后因武戏增多,又添“武小旦”一色。清末以后,旦戏增加,各剧种又都增添了“三手旦”(或称“三梁旦”)一色;使旦行多至七个脚色。花旦专演年青女子,唱做俱重,文武兼能。因其在许多戏中挑大梁;因而有人称之为“大梁旦”、“当家旦”。贴旦亦称作旦,亦扮演年青女子,常为花旦之配角,故有人称之为“二梁旦”。但贴旦专工唱,花旦更重做,故贴旦仍有其所长和特色。如《西厢记》中花旦饰红娘,贴旦则饰崔莺莺。正旦主要演中年妇女,还常兼演次要小生,武小旦专演旦脚武打戏,如《打店》中的孙二娘,《白蛇传》中的小青等。老旦专演老年妇人,有时兼演其它角色。三梁旦(三手旦)为旦脚中次而又次者,常演一些丫鬟、宫女等角色。小旦因每戏结尾大团圆时,常头披红巾充新娘拜堂,故又称“拜堂旦”,多由学徒担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