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特依教堂》
克劳德?莫奈/1879
油画/65.5×50.5cm
位于塞纳河右岸的维特依村,仿佛镶嵌于一段可俯瞰河湾的悬崖峭壁上河湾里点缀着树木葱茏的岛屿。这个位置为画家们提供了许多风光独特的景致;莫奈便是在这里利用手中的画笔尽情挥洒。在他来此村庄的头几个月里,他从塞纳河两岸画了好几张小村的图景。这些画,他后来都卖给了对他的画颇为看好的朋友,如居斯塔夫?卡耶博特和戴奥多尔?杜雷,以及乔治-德贝里约大夫;他经常向这位大夫吐露他对妻子卡米耶身体状况的忧虑。为救妻子一命,他拼命地工作,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刚刚画得,甚至尚未完工的画出售给他人。不幸的是,这一切都无济于事:他妻子仍于1879年9月5日晨离他而去。在痛苦的煎熬下,莫奈留下了一件感人肺腑的旷世之作,即《已去世的卡米耶在床上》肖像(现存于奥赛博物馆);这幅画既是其心爱之人的肖像,同时也是惊世骇俗的造型艺术展示。因为他强压住心中的痛苦并使其情感得到进一步升华,将自己变成了他夜间守护的这具躯体(被画对象)变质过程的分析家;他运用其高超而又漂浮不定、蘸满蓝色、淡紫色、玫瑰色和白色颜料的画笔――此后不久,他便运用此手法来表现冬天了――,使谜一般的远去的灵魂变得栩栩如生。
1878年秋至1879年冬,画家生活中始终挥之不去的焦虑和痛苦,直接在他交出的作品中反映了出来;维特依村成了所有这些作品的惟一主题。画家已不再是像在阿尔让特依时那样,选取全景作为绘画的主题,在这些全景中只需绘出几处轮廓,便足以说明村中的日常生活。从那以后,取景只局限于村里的空旷地带,画幅的横向面就给占满了。鉴于这样的取舍,画家也就不再要求画幅在横向方面须有怎样的尺寸,而只要使其纵向方面达到相当的篇幅:画上绘出的村里的塔楼便高高耸立着。不过在大多数时候,在他的各帧画幅上,塔楼已移到画的边沿,以使画面保持相当的活力。颜料的使用也使人感到画家所处的个人环境,因为画家已不再像他画阿尔让特依时那样根据其所获得的灵感大量使用颜料。褐色和绿色这种吸收光线而不是像黄色或红色那样反射光线的冷色调,又重新出现了;可见画家在有意让色调变得晦暗起来。
从1870年初开始,日本木刻的影响已明显地反映在新派画家的许多作品中。如果说这种影响起初还只限于“援引”,如莫奈的《日本女人》(1875-1876,波斯顿美术博物藏馆),画上画的是穿着和服的卡米耶,背景为扇子,到这时便直接影响作品的构图了,多种景物给人以互相重叠之感,而不再遵守学院派关于深度的观念。
眼前这幅画作于1879年,可以认为是这一年年初画的,因为皑皑白雪还覆盖着小村。不管怎样,这幅画不可能是卡米耶死后的1879至1880年冬天画的;这一时期,画家主要是作一些花草和猎获物的静物写生,直到一种雄伟的自然景观触发他再度拿起画笔。这就是1880年初塞纳河上出现的奇特,少有的“淌凌”现象;封冻的塞纳河,突然冰消雪融,大块的冰块往下游流去;在四周如梦如幻的景色中,阳光是那样地虚无缥缈,冰块上折射的光竟是那样的奇妙,此情此景使得画家的视野又变得无比开阔起来(《淌凌》,1880年,里尔美术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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